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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武候一旁,频频往门外张望,又喝了好几次茶水,不安:“公子,大皇子真的准备今晚?”他做了个手势,又『摸』了『摸』心口,“不知怎么回事,我心里慌,总觉得、总觉得——那可是陛下,是当今的圣!”
谢琢轻轻放下一枚黑子,将几个月前,自己与陆骁这里下过的一盘棋一一复原,一边回答葛武的话:“他确实是当今圣,但很快,御座就要换人坐了。”
他抬看葛武,“所以你看,当圣不再是圣,你还怕他吗?”
葛武顺谢琢的话想了想,突然觉得,要是圣失去了“圣”这个身份,不再是圣了,那不就是一个……普通人?
奇异的,葛武的心绪平定下来,不再觉得惧怕了,安安静静地站石桌边,跟谢琢一起等外面的动静。
天清月明。
皇家别院里,李忱结束晚宴,送了几步,才让内侍引虎贲营和虎骧营的将军去休息。
回自己的卧房,李忱虽然宴喝了两三杯酒,但他还是谨慎地服了一碗醒酒汤,确保自己神志清醒。
睡前,他没换寝衣,而是让贴身伺候的太监为他穿一身便行动的常服,这才躺了床。
『揉』了『揉』眉心,李忱心中既激动,又些不安和急躁,询问:“可办好了?”
小太监压嗓子里的尖细,低声:“回殿下的话,已经让人去羽林卫传御诏了。”
“嗯,”李忱颔首,“那就安心等吧。”
子时三刻,下俱静,密集的人踏马嘶声突然长街响起,火把的光接连晃过,墙壁落下漆黑的人影。
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,发现是羽林卫疾行而过,立刻关好了门窗,不敢多看。
羽林卫一路出了天波门,了外城。副使骑马,想起先前内监宣读诏书时的景,总觉得么地方不太对。他一夹马腹,行至羽林卫指挥使旁边,落半个马身,探身问:“大人,您没觉得这御诏些蹊跷?”
指挥使单手握缰绳,瞥了说话的人一眼:“我等效忠陛下,自然是陛下说么,我就做么。”
怕对方真的起疑心,指挥使又换了口气,声音低了儿,“最近陛下与大皇子闹这样,朝廷下谁不知?连茶肆酒楼里说书的,都能拐弯儿地说天家父子不和。你想想,今晚这出,难不是早晚的事吗?”
“确是如此。”副使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陛下不允,大皇子便至今住宫中,没能出宫建府。若陛下真的对大皇子动了杀心,何必要等大皇子去了宫外的别院,才命他前去捉拿?这不是绕弯费事儿吗?
而且宫里动手,人怎么都跑不了,宫外可就不好说了。
但他又想,御诏谁敢作假?确实如指挥使所说,他这些办事的,听陛下的就行,说不定此番布排,陛下自深意其中。
是他扯缰绳,定下心,随众人一同朝皇家别院疾行而去。
外面逐渐响起嘈杂之声时,李忱就起身了。他刚卧房门前站定,就内侍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,还没他面前,已经跌了地,慌『乱』禀报:“殿下!门外来了一群羽林卫,说是奉皇命来捉拿您!”
他话音刚落,满院的人都慌了神,立刻跪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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