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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淡灯影下，皇后眉眼画，发鸦羽，容貌与年轻时没有什么差别，咸宁帝看着看着，像是被勾起了回忆，忽地笑道：“朕还记得朕还是皇子时，有一次打猎受了伤，阿妩也是这般在我榻边替朕上『药』，眼睛都哭红了。”
慢慢拍了拍皇后手背，安抚：“阿妩，不要怕。”
皇后摇了摇头，手里捏着装有止血『药』粉褐『色』瓷瓶：“陛下放心，臣妾没有害怕。”
“嗯，朕知道，阿妩看起来柔弱，『性』子是坚韧。”咸宁帝惊觉，可能是因为心底那一抹愧疚，除宫中设宴或者有紧要宫务外，与皇后已经许久不见。
心里软了下，咸宁帝道：“等朕伤好了，朕就送阿妩一棵老梨树可好？春日时，会开出灿白花。”嗓音越发柔和，满是回忆，“阿妩可还记得，你我初见，就是在春日梨树下。”
“我然记得。”皇后回答，“我还记得你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，你那时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皇子，我父母都极反对，但要是你说，我就都信，所以，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你。现在想来，那时我，确实很傻。”
咸宁帝脸上温和神情慢慢退下，皱了眉：“阿妩？”
“你看，二十几年了，你依然以为我还是年那个好骗阿妩，因为太爱你了，所以舍不得伤你。”皇后看着咸宁帝伤口，笑道，“『药』效已经过了，流了很多血出来。“
咸宁帝不敢『乱』动，紧盯着皇后，收敛了温和：“皇后，不要做不该做事！”
“不该做事？”皇后坐直，拿起褐『色』瓷瓶，手一松，听“啪”一声，『药』瓶砸到了地上，摔得粉碎，她迎上咸宁帝视线，“是这吗？”
“哦对了，我让女官拿着我懿旨，以宫变为，将太医院轮值太医都送出了宫。高让赶过，肯定会扑个空。”皇后笑盈盈地道，“陛下，你看，今没人能救你了。”
咸宁帝忍着剧痛，一擒住皇后手腕，来泰山崩于前而『色』不变脸上终于出现了惧『色』与张皇：“阿妩，你不能这么对朕！太医，朕要太医！”猛地低吼，“你不能这么对朕你听见没有！”
手腕被攥得青紫，皇后没有挣扎，她收起脸上笑，声音冷冷地问：“我不能这么对陛下，那陛下又是何对我？”
“我孩子是什么不能存于世上妖孽怪物吗？能让你一而再地痛下杀手，那是我孩子，也是你亲子，你甚至不容许孩子出生！”所以平静破成碎片，皇后眼中一滴眼泪也没有，却让人觉得她已经痛过了极致，“你是不是以为，我两次落胎再不能生育，都是你动手这件事，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？”
咸宁帝闭上了眼。
“中宫嫡子，生下来就会被群臣请立为太子，名正言顺。怎么，你就这么害怕有人会抢你皇位？”这一刻，皇后眼中浸着血，“你为了你权，将所有人，都作了你敌人。”
年少时，梨花树下，仿佛一场不可沉溺短梦。
见咸宁帝不言不语，皇后提了提声音：“可以进来了。”
听见从暗门处传来脚步声，咸宁帝迟缓地睁开眼，就看见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——
谢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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