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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字对他来说，极为陌生。无论是清源的宅子还是永宁坊的小院，于他来说，都只是住处而已。
他的家，早在咸宁九年就已经没了。
就在短暂的怔神间，谢琢的手被宋语归握住，引着他往府走。
“之后你就跟驰风同住，不？他的院子宽敞，不过他是个不爱碰笔墨的，书房卧房都空空『荡』『荡』，什么都没，我就做主让人移了一张书案进去。听驰风说，你喜欢瓷青纸和鹄白纸，不爱用浓墨，喜欢用‘光清而不浮’的兰烟墨，我就都备了一份放在桌案上。”
“劳宋姨费心了。”谢琢的手臂僵硬，一不敢。
和陆骁满是硬茧的宽大手掌很不一样，宋语归的手很软，像是带着一股馨香，温温热热。
让他不由想起幼时被母亲牵着的感觉。
“这什么费心的，房还添了书架，到时阿瓷喜欢的书，就都可以放上去。驰风说你喜欢下棋，棋桌也备上了，就在窗边的矮榻上。”
宋语归又笑道，“他们父子三个都爱舞刀弄枪，阿瓷来了，这府总算了墨气。”
她又看着谢琢，忍不住笑出来：“就是我们阿瓷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姑娘，怎么突然变成翩翩年郎了？”
谢琢下意识地想解释：“宋姨，我——”
“宋姨都知道。”宋语归拍了拍谢琢的手背，“宋姨只是在遗憾，给你准备的些珠串铃铛和胭脂衣裙都用不上了，准备的时候，我还想象过阿瓷穿上的模样，肯定很漂亮！”
谢琢下意识地想起，洛京武宁候府的库房，也满满一库房的衣裙钗环。
“不过没系，我们阿瓷生得这般清俊，到时宋姨给你多裁几身衣裳，还扇袋、香囊、玉冠锦带什么的，都多做一些！”
谢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了头：“。”
“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吃食，不过你脾胃弱，又才赶了远路，记得不多吃，以免脾胃承受不住。凌北这边的吃食很多，什么想吃的，都可以告诉宋姨，知道吗？”
谢琢再次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陆骁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，见谢琢在自己母亲面前乖乖的模样，不由翘起唇，觉得这天光真。
一路将谢琢送到陆骁的院前，宋语归才停下来，转头叮嘱陆骁：“你一会儿带阿瓷去看看卧房和书房如何，如果哪不，你就按着阿瓷的心意改一改，缺什么东西，就去库房挑。”
陆骁赶紧应下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您就别『操』心了，我会照顾阿瓷的。”
宋语归瞪他一眼：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，还意思说照顾人？”她又摆摆手，“算了算了，懒得说你，我和你爹去厨房看看，你们先歇歇。”
陆骁的就是这句话了，立刻拉起谢琢的手，把人从自己母亲抢回来，快步进房了门。
门，宋语归站在原地，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。
陆渊揽着宋语归的肩：“怎么哭了？孩子已经来了，以后只要陆家在，他就一个家。你今早不是说，绝对不会哭的吗？”
宋语归红着眼睛，“阿瓷受太多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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