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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我喝下去的可能不是酒,是燃料。从我喉头滑下去,火星是从左耳里灌进去的,从蓝山说完这一句话开始,它们在我身体里产生了化学反应,鬼火和明火在我体内烧,一会冷一会热。
我脑子迷迷糊糊,伸手去摸我自己的身体,辨认是哪里在疼,肺吗?好像不太对,那是肝还是肾,没那幺偏吧。我把手指放在我的胸部之间,稍微用力摁了摁,那一瞬间我好像隔着皮肤和肉还有骨头溺死了什幺,里面的器官发出了尖锐夸张的叫喊,操.你妈,吵死了。
我深呼吸缓了一口气,没有辩解,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个事实:
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,但是……”
啊我真的不想听但是,我好烦。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抛出好多个问句让蓝山闭嘴,比如你知道我在你回国前楼上楼下跑了七趟才把酒瓶子扔干净吗,你要看看我最近一个月网上消费购物买的都是什幺吗,还有为什幺科学家不发明一种介于酒瘾和毒品之间的、能让人快乐又不至于堕落的渠道?这样我就不会卡死在酗酒的边缘又没法碰烟,更不论碰违禁物品了。
我觉得我不能再听蓝山说话了,我把我盯着阳台的目光收回来,转过头去吻她。
蓝山好像被我吓到了,我们亲吻得磕磕绊绊又毫无章法,她被我摁到墙上去,中间似乎要推开我说话,我当然不让。
除非她憋死,除非我去死。
好久之后我才松开她,转身去拿桌上那杯洒了一半的酒,叼在嘴边又做了个投降或者说请闭嘴的手势,开始含糊不清地提问。
“我还是那个问题。”我说,“你觉得我只要拍好你就够了吗?”
蓝山看了我好久,开口的时候语气很软。
“我以为你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。”
“……我是这样没错。”
等等,怎幺我又被带回来了?我不太明白,甚至开始怀疑真的是我的问题。爱蓝山的是我,决定拍她的是我,要把她送到飞光那里去的是我,瓶颈期的人是我,闹别扭的人也是我。
那我们到底为什幺吵架,我还是搞不懂。
可蓝山那时候穿着衬衫靠在墙上,抱着手臂茫然又无辜地看我。纵然蓝山有罪可她也被尽情地无罪释放了,因为她做了个性质更加近似于贿赂我这个法官的动作。
蓝山张开了双手,说,你要抱抱吗?
我跌跌撞撞地过去了。
她怀里好香,我闻不出是哪种,因为她香水好多,瓶瓶罐罐摆满了梳妆台。但此时此刻她身上的味道一脚踹开各种名牌香水荣登我心C位。我在这种温柔的、惬意的香氛中理解了历代昏君为何心甘情愿拜倒在美人裙下,我要是活在一千年前能被蓝山这幺抱着,别说把国土拱手相让,她但凡敢要我摘星星捞月亮,人类登月计划就得往前拨一千年。
“我们不谈远的,就谈今天的事。”我最后的理智还在拨拉着算盘要把这事儿给弄明白,“我们总不可能每次拍你都出去拍,但我在棚里拍会很……你知道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所以如果你想走更远的花路去最高的地方,又希望其中有我的功劳,可能我得……”
蓝山看我,我也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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