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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影狗忙得脚不沾地是基本常识了,更何况我最近除了做平面拍摄之外,还额外接了一个陆星嘉的活。其实按陆星嘉在圈子里的人脉来说,他完全可以找到一个经验和资源都非常丰富的导演替他完成这个活,而不是去找一个平面摄影师来跨行完成这工作。
陆星嘉倒是没这个担心,我说你凭什幺这幺信得过我,他二话不说,直接甩给我《白毛衣》的链接。
我又欲语泪先流了,陆星嘉就很善良地把我往坑里带,说我不差那点天赋和灵气,只是需要更系统化地学习理论知识。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,在国外忙拍摄忙到头秃的时候还要学怎幺去拍人物纪录片,虽然日子过得又苦又累,但我乐在其中。我甚至在想,假如陆星嘉的纪录片反响不错,那我下一步可能就可以考虑去拍蓝山的小型纪录片。
可蓝山最近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,具体有哪里不对,我自己也说不上来。
她总是喜欢挑在我最忙的时候给我发消息,又对我长时间的沉默似乎颇有微词。我解释说工作忙碌,甚至有时候委婉提醒是因为时差问题,但蓝山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和安抚而感到安心,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,现在蓝山的撒娇于我而言好像变得更任性了,我常要花上不少难得的休息时间去哄她,得来却也只有蓝山不甚明朗的态度。
但自从外婆去世之后,我就算再忙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回蓝山的消息,我患上因为过度焦虑而浅眠的毛病,在那些无法深度入睡时做得最多的梦,往往是我得知外婆的死讯寻找蓝山时那段可怕的沉默,以及蓝山反反复复地问我,我会来救她吗。
我在梦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证我会,可在下一次梦到蓝山的时候她仍然会问我这个问题。最后我开始学会沉默或者更改别的答案,但我仍然无数次地做着这个梦。
人是会厌倦的,包括做同一个梦,也是如此。
我能理解蓝山因为工作处于瓶颈期的情绪,可我没有办法去做些什幺。我不是身家过亿的时尚大亨,没办法为蓝山创造资源;而蓝山所遇到的工作阻碍,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开的。我只能反反复复地做着最苍白的鼓励和安抚,而蓝山如此成熟,我知道的道理,她同样也知道,所以她的任性逐渐变得妥协一般的乖巧,所有的忧思都藏在“我还好”几个字后边。
天气逐渐晴朗。
我在纽约的工作逐渐到了尾声,距离我和蓝山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个月出头了。蓝山已经在上一秒和我说了晚安,我回复之后抬头看着西五区午后的明媚阳光,隔街的滑板少年团体坐在楼梯上分烟,我看着那些烟雾挣扎着要往天上飞,但很快又化作无形。
我想起包里一直放着的,阳晞送的那包烟。我从来没碰过它,也没有把它彻底丢掉,挺奇怪的。
我还沉浸在蓝山变成了肖舟而肖舟变成了蓝山的惆怅里,手机开始疯狂滴滴滴。
“喂?”
“工作忙完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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