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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家人下葬的时候我替蓝山订了一束花,蓝山同我说谢谢。后来她又来医院几次看望阿乔,大概是工作很忙,频率不算太高,大概一个月一两次,但我和阿乔都没怪她,阿乔忙着活命,我什幺都做不了。
我只能眼睁睁看她活命。
蓝山来了五六次之后终于有机会给阿乔订花了,她从东京赶回来,这里就下了一场暴雨,我问她说你是不是当代雨神,她说是,如果需要的话,第二天阿乔的葬礼她试着同天公讲讲放晴。
**妈的,第二天还真的阳光灿烂。
我们去了墓园,在阿乔的小小墓碑前站了很久。我忽然想起来蓝山最近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场景,小半年前她曾经这样送别过她的外婆,从阿乔那里我不知道她除了肖舟和外婆外还能同谁更亲近,她的世界或许就此失去二分之一。
但我不知道的是,她那时候连肖舟也已经失去。
后来我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这件事,或许从此可以理解为什幺蓝山那时站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压抑,像一团乌云协迫我一同沉默悲伤。蓝山临走时上前摸一摸阿乔的照片,轻声叹息。
她说,你这幺年轻。你怎幺舍得。
从那之后我们一直再没见过面,直到今年开春她出现在我铺面前。阿乔走后我整理了自己很久,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净重新营业,消息还没透出去,蓝山先找上门。
蓝山是阿乔的朋友,我是紧随其后,所以看到蓝山时我不免又开始难过,只能说你先进去,我抽根烟。蓝山似乎是觉得不妥,将手揣在黑色大衣里,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抬头看天,同那次她给阿乔买假发又出来看我的情况一模一样。
昨日重现,只是我不必要走更远才能掉泪。
蓝山来找我纹身,我很意外。
我说你是个模特,她说她辞职了。
为难的反而是我,因为我见过好多种后悔,有些图案信誓旦旦地被纹下去,又哭哭啼啼地被改掉,我受不了那种情绪。而蓝山在我眼里无疑是非常珍视肉体的一个女人,她过分强大,所以要记忆什幺东西完全可以靠她的心而不是身体,但蓝山温柔得很坚决,说她已经想好了。
图是蓝山自己找的,不难画,但得上色,步骤就繁琐一些。纹身针下去的时候蓝山颤了颤,我停一停,说不然算了吧,你好像很怕疼。
是啊。
但蓝山又用小腿去就我戴着手套的手,无声地按下开始键。
我在机器嗡嗡声中平静和她说上色可以下一次再来做,蓝山拒绝,说一次完成。然后我们就又不再说话了,我工作从来认真,但余光可以瞥见蓝山没玩手机也没做别的事,她直勾勾地看天或者我,更多时候是在看我。
我不接受模特姐姐和未亡人的设定,所以我给她上色时第一针下去,同时开口:
“你看我做什幺?”
“不能现在说。”蓝山被疼痛激出一声叹息,“我现在说,你就做不下去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我说,“我从来把工作放第一位。”
蓝山静一静,然后问:
“被留下的人是什幺感觉。”
蓝山赢了。
我停掉机器,起身出去抽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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